— 拉玛 —

【胖远】片段

选题:一方卧病在床

林高远病了。
一回来就瘫在了床上,大家以为他是在倒时差,直到樊振东去叫他起床吃饭才发现是发起了烧,脸颊青白的底子上是病态的酡红,人轻微哆嗦着,凑近了才发现在喊冷。
樊振东有一瞬间的慌乱,很快镇定下来,一边指挥着,“梁胖快去找老朱拿探热针和退烧药”,一边扒拉着找出被子来往林高远身上盖。
朱霖峰去食堂的路走到半截,生生被叫了回去,看着樊振东围着快被被子淹没的林高远团团转的样子,把抱怨都吞回了肚子里换成了担忧。
“去去,胖啊,去倒杯热水来,”朱霖峰绕过樊振东把林高远从成叠的被子里解救出来,“梁胖,你拿几条毛巾泡冷水,拧半干往冰箱里放一会再拿条过来。”
樊振东没一会就抓着杯子回来了,看着朱霖峰往林高远腋下塞好探热针,王楚钦也进了屋,忧心忡忡:“要不要找老袁过来?”
林高远这会已经醒来,闻言嘶哑着声音问,“什么时间了?”
“六点多了。”朱霖峰一边答话一边踢了樊振东一脚,樊振东不明所以,看他让了让才反应过来,凑上前问:“要不要喝水?”
林高远点点头,王楚钦眼疾手快,找了根吸管塞给樊振东,樊振东在床边坐下,半俯着身给他喂水,低声问他,“烫不烫?”林高远摇摇头,又问,“还冷不冷?”林高远嘴唇微微哆嗦着,还是摇摇头。
樊振东抬头,“我手机呢?给老袁打个电话。”
“哎,”林高远赶忙吐出吸管,“别啊,人家都下班了,老朱不是拿了药来吗。这个点再不吃食堂没饭了,你给我打个粥回来,吃了粥好吃药。”
他轻咳两声,倦怠肉眼可见地涌上来,叫他往被子里埋了埋,含含糊糊补充,“大头老朱也去吃饭吧,我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“你也不怕闷着,”樊振东叹口气,从被子里扒出他的口鼻,把吸管塞他嘴边催促道,“再喝点。老朱,时间到了没?看看烧到多少了。”
“差不多了再等会儿……好了好了,拿出来吧。”
林高远摸索一阵,从被子边缘把探热针递出来,朱霖峰对光一看,38.6°。
“烧得有点严重啊,不叫老袁也行,去医院看看吧。”
“不要……吹了风更严重,”床上的人强撑着眼帘,“待会喝了粥吃了药……啊,大胖。”
背对门口的三个人没发现梁靖崑回来了,这会才转过头去,看着大块头手里拿着一块毛巾,有些局促,“这够不够冷?”老朱伸手接,没接到,樊振东抢先拿过毛巾叠好试了温度,捋开林高远的刘海放在他额头上,才说,“还行。冰箱里是不是还另外冻着?”
“对,还冻了两条。”梁靖崑探出头去问床上的人:“高远,难受不?”
林高远轻笑了下,催促,“就头有点疼,别的还行。你们快去吃饭,我要睡会。”顿了顿,他从被窝里伸出两根手指勾住樊振东的袖子,“我想吃皮蛋瘦肉粥。”
樊振东瘪嘴,跟他僵持一阵,终于还是败下阵来,“行吧,你先睡会,我们很快回来,手机给你放边上了,有事一定要打电话。”
“不就发个烧嘛……”林高远声音越说越小,在樊振东严肃的凝视下还是倔强地把话说完了,“以前也没少烧。你们别围在这,该干嘛干嘛。”
“行吧,”朱霖峰看看林高远,又看看樊振东,把药给放桌上,拉着王楚钦和大胖往外走,“有什么事记得吩咐啊。”
樊振东瞥了眼药,俯下身捏捏病人的鼻子,林高远瞅着队友们的背影,对着樊振东懒洋洋地笑,笑得七分傻气,三分顽皮。
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。樊振东没把话说出口,也笑了笑,极快速地吻在林高远鼻尖,起身追出去,留下一个脸色依旧潮红的林高远。

“你俩……什么情况?”
“什么什么情况?”
四个人结伴去吃饭,朱霖峰拉着樊振东落后几步,悄声交谈。
“就……”朱霖峰指了指宿舍的方向,面色古怪,“我早就想问了,明明也没什么,但我怎么总觉得吃了成吨的狗粮?”
樊振东看看他,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回去,“得了吧,别说你不是单身狗,你跟大淇求婚来求婚去的时候怎么不说。”
“那不一样,我们闹来闹去的还少了啊,”朱霖峰顿了顿,“你俩闹倒是不闹,小动作别太多,跟哥说实话啊胖,真没什么?”
樊振东沉默一会,嘴角突然翘起来,眉眼一瞬间的柔和几乎不像他认识的小胖,朱霖峰心里警铃直报,来不及阻止就听到身边的人说,“对,就你想的那样。”
朱霖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,樊振东等了好一会没回音,转头一看差点笑出声来,“这不是你要问的吗?”
“不是,我问了也没真让你答是啊?胖子我跟你说你没骗我吗?你真的没骗我?”声音控制不住大了些,前边王楚钦转过头来问怎么了,朱霖峰强行把愤怒转成笑脸,给樊振东留下一个待会找你算账的眼神,赶了上去。
樊振东一个人走在后头,坦荡荡的样子,嘴角却撇下来。

最近对他们来说,有点难。
仿佛陷入了困境。困境是无形的,有良师益友扶助,有一整个队伍的支持,他们互相开解、鼓舞,也没能彻底走出各自的困境。也许只有胜利能够抚慰疼痛。
他们慢慢地就不再过多地谈论这些。
啪的一声打开灯,樊振东走到床边坐下打开外卖盒,隔壁的郑培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,听到动静冒出来,指着床上的林高远无声地做着口型:病了?
樊振东点点头,摆手让他回去,郑培锋耸耸肩,体贴地关上门。梁靖崑想跟着回来,被朱霖峰拦住了,樊振东打包了两份直接回了宿舍。
饭点,这栋隔音一般的宿舍楼难得的安静,给了樊振东一种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错觉。
林高远皱着眉头睡着,嘴巴微微张开,呼吸有些粗重,亮起的灯光也没能打扰达到他。樊振东见过他欢喜、神游、难过、愁苦、甚至是愤怒,很少看他这样,半昏半睡,人事不省。
林高远爱生病,他们成了室友后还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,一开始是樊振东忙于比赛凑巧地碰不上,后来林高远抵抗力和忍耐力都见长,更不需要人担心,这样照顾发高烧的林高远竟然还是第一次。樊振东思来想去,轻拍着林高远的脸颊想把人叫醒,林高远脑袋扭来扭去,到底抵不过樊振东的锲而不舍,无奈地睁开眼睛。
“胖……”
“撒娇没有用,起来喝粥吃药再睡。”
林高远撅嘴,脸鼓鼓的,樊振东手指轻轻戳上去,取笑道,“还指望扭成豹子呢,小模样就是只兔子。”
“兔子就兔子,”林高远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,费劲撑起身体,被樊振东半道扶住,“兔子急了也咬人。”
“吃完再咬。是自己吃还是我喂?”
“这还没残废呢。”从樊振东手里接过外卖盒,林高远看着他拿起另一份,一句你也没吃险些脱口而出,想想又觉得是废话,干脆埋头吃起来。
这是重复了很多次的动作,一日三餐,或许还要加上宵夜,他们相对而坐,在训练前后,在比赛前后,在玩乐前后。然而时间是不等人的,范胜鹏回省队了,他们也都不在吴指导门下了,有了新的教练,有了新的际遇,要在战场上背靠背,也要厮杀、厮杀、厮杀。
林高远有些懊恼,生病了就是容易多愁伤感。
“怎么了,不好吃咋的,”樊振东也停下来,不明所以,“不是你说的要吃皮蛋瘦肉粥吗。”
林高远笑着摇了摇头,重新吃起来,过了好一会儿才说,“樊振东,我不会退缩的。”
樊振东已经吃完了正在收拾东西,闻言诧异地看过去,林高远还在吃他的晚餐,仿佛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他。他想问你刚刚说什么了,想了想又觉得多此一举。
他好像听懂了。
好像有一朵花在心尖上绽放,暖流漫过四肢百骸,他听到自己说,“好,我也不会。”
林高远抬起头来,对他笑。

那天没过多久,林高远吃了药又昏睡过去。
樊振东跟梁靖崑换了床照顾了他一晚上,虽然所谓的一晚上也只是起来换了两次毛巾探了两次体温,还换过一床被子。
天亮的时候大汗淋漓的林高远终于退烧了,起了床去队医那跑了一趟,领过药,这事差不多就揭篇了。
倒是朱霖峰一副想吃人的样子,连带着林高远知道他这么轻巧地就出柜了也一脸震惊,三个人混乱了一阵,终于在美食的推动下统一了阵线。
樊振东很是得意,“我就说没什么是一餐饭不能解决的吧,如果有,就两顿。”
得到了林高远牌白眼两枚,“你就可劲儿得瑟吧。”
樊振东抱住他,嘴唇厮磨着嘴唇,生过病的林高远嘴唇干得更厉害了,死皮几乎刺痛人,他也不嫌弃,玩得兴起,嘿嘿傻乐。
风正好,阳光正好,你也正好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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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12-0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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